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Infatuation

池陆大前提下的董陆小短文

所以总体来说其实是all陆?

情节改了一些

 

董令其想起他头一天看见陆离。

他穿着齐齐整整一身白色警服,从头到脚跟灌了水泥似的僵硬笔挺,他从门口进来去张局办公室的时候没忍住多瞥了他两眼,小孩儿浑身上下写满紧张两个字。他规规矩矩坐着,谁喊他一声他就猛地起身立正,就差没敬礼,那劲儿,上上下下远看跟打地鼠似的。

董令其觉得他有点好笑。

所以出来的时候又看了他两眼,发现这小孩长得很正。

猫似的脸,尖下巴,柔软的刘海垂下来半遮着眼睛。

他走过去,陆离也看见了他,楚刀简单跟陆离介绍了一下他,陆离差点又要站起来。董令其按着他的肩膀示意他真没必要。

陆离遂抬着头看他,眨了眨眼,有点迷茫。

他的睫毛长而密,眼睛也像猫似的又大又圆。那个时候的他看上去还是很干净单纯的小孩,眼里好像什么都没有。但他还是时常皱眉,再往深处看,那些深刻的悲伤和阴郁好像已经印在了他的灵魂里,通过清澈的瞳仁反映出来,谁也没法除去。

董令其后来发现这小孩实在天赋异禀,张成海说他在警校里就拔尖,他没说错,确实是个人才。

他很看重陆离。

他留意他的一举一动,也留意他骨节分明的手,长而直的腿,他微翘的形状姣好的唇,留意他奔跑时夹克衣摆掀动露出那一截裹在白T里精瘦的腰身,他奔跑起来像是矫健敏锐的小豹子,而他眨眼时扇动的眼睫,又好似蝴蝶的翅膀。

 
 

而陆离不喜欢他。

他也清楚,因为他是那样在意他。就好像在意一只永远对自己提不起劲儿的野生小狸花猫,他想要小猫翻个身对他露出软乎乎的肚皮被彻底驯服,也想看到他被自己关进笼子里,看到他弓着背对自己亮出利爪尖牙,想看他就像看一个永远对自己愤怒厌恶的艺术品,一个带了刺的讨人怜爱的小宠物。

陆离天生和他不是一种人,他黑白通吃,给政府干事纯粹是爱权财,一年到头各种饭局到处跑,什么人都认识,人前和所有人推杯换盏称兄道弟,踩着别人的血肉往上爬。陆离不一样,陆离是真心爱办案。除了办案他不爱别的。陆离察觉得到他的圆滑世故,他排斥他,董令其找他说话和他唠嗑,他要么看都不看他,一旦对视也必定是面无表情,一双眼睛里横着五个大字,“你说够了没”。说话也没几个字,除了报告案情,其他固定台词分别是,嗯,没有,一般,好的。

董令其愈发觉得他好玩,他爬到这个位置,已经很少有人会摆这样一张臭脸对着他。

他还是看重他。陆离是珠宝,是黄金,是一柄尖利的尚方宝剑——何况他还那么迷人,不看重他那叫脑子进水。

陆离后来和一个叫做吴文萱的女人结婚,董令其在婚礼上对他和新娘遥遥举杯,陆离也很腼腆地抿着唇冲他笑,少见。他穿了西装,发型也换了,看上去精神,而且成熟了不少。

于是董令其也回他一个笑。

他手里握着吴文萱的把柄,而陆离,这只乳臭未干的小狸花,还以为自己抱住了下半生可依靠的宝贝。

后来池震出现了,这两个年轻人也互相不对付,池震也同样才华横溢年轻气盛。他是金牌律师,杀人犯都能给他捞出来,陆离看他极其不爽,因为这人完完全全阻碍了他追随正义的道路,而且屁话多善诡辩,陆离烦他烦的要死。

董令其倒是赏识这个年轻人,觉得他有点儿像另一个自己。

某次官司打完陆离坐在法庭最末一排生闷气,嘴嘟着脸鼓起来一点——他自己意识不到,看上去像个仓鼠。董令其好言好语安慰他,见缝插针给他灌输董式哲学,试图拉拢他。

陆离还是没看他一眼,不仅如此还跟他杠,眼睛从有点过长的刘海下发射死亡光波想要意念射杀池震。

董令其遂叹口气招呼他走人,他站起身来的时候感觉到陆离的死亡凝视转移到了他背上。

他为陆离对他的恶劣态度着迷。

他越来越想得到他。

 
 

后面张成海发现他贪污的事。

他就顺势把张成海杀了,然后上位。

葬礼上陆离的眼睛红得像兔子,眼泪含在眼里一颗颗落下来,他发着抖,几乎抑制不住的恨意和悲痛要从身体里迸裂出去。

他在这个世界上挂念的人少了一个。

董令其看到他的模样甚至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快感,他从未见过这样的陆离,濒临崩溃的,愤怒的,悲伤的,像滔天大雨里一团不灭的火。而这团火,是他点燃的。

接下来是楚刀。

栽赃诬陷这种事情太简单了。陆离差点疯了,他歇斯底里地吼,喊我是来谈判的为什么要开枪啊!楚刀在局里干了十二年!于是董令其也吼,也撕心裂肺,也字字泣血,自己都要给自己感动了,他说张局干了整整三十五年!你要的证据在这里,你自己去看!

他把银行卡甩在陆离身上,看到他头发凌乱,满脸不可置信,眼眶通红,泪水欲落未落,他憋着的话被那张银行卡堵了回去,看上去甚至有点儿委屈和不知所措。

他又一次拨动了陆离心里的那根弦。

第二个人也死了。

陆离的臆想症越来越严重,阴郁,暴躁,拼了命的办案子,行尸走肉一样半死不活——除了发脾气的时候还比较鲜活。

吴文萱和他离婚。

他又成了一个人。

陆离开会时坐在靠他最近的那个位置,大多数时候低着头玩手,睫毛垂下来在眼底留一小块阴影。少数时候抬头看他,董令其问他几天能搞定案子,他就斩钉截铁地给他一个数,依旧没表情,眼神倒是倔得很,还挺拽,直直地瞪过来,不接受上司和他讨价还价,理所当然地让他跟在媒体后面给他擦屁股。

一副虽然我很讨厌你你也知道我很不爽你,但是你还不是要给老子干事的死样子。不知道谁才是上司。

陆离其实已经开始怀疑他和张成海的死之间的关系了。

他没说,董令其心里清楚他背着自己调当年那案子的档案去查。

他让陆离查。

能怎样呢?他想,充其量是小狸花把他的沙发垫子挠破了。

让他怀疑吧,至少陆离那为人民殚精竭虑的七窍玲珑心还得分一部分贡献给他。

池震从牢里出来之后又和陆离碰上了,俩人打了一架,准确地说是单方面殴打。

他给陈先生办事,董令其就干脆以貔貅的身份要了人过来给陆离做拍档,封了他三家店把这个年轻人逼过来。

他给池震一把枪,让他把陆离杀了。

池震最后还是妥协了。但他知道池震下不了手,是不是杀人的人,他在黑帮里混了十年一眼能看出来。池震不是混黑的人,他做不到,陆离其实比他狠。

 
 

池震心里骂娘,想必陆离心里也骂娘。

后来池震果然说自己做不到,跑来说董局我不干了。

董令其头也没抬,他说陆离知道了?

你根本就没打算让我杀他,池震压着火气说,你他妈是想让他反抗,逼他杀我。

董令其就抬头看他,甚至带了点笑,我怎么舍得杀他,我就是想让他手上沾点血,好专心在我身边待着。

董令其笑得真情实意,是真开心。池震觉得这人有点变态。

他摩挲着陆离的照片,池震探头去看。

“这是我想要的,”董令其也低着头细细打量那张照片,不是证件照,一张偷拍的照片,陆离歪在椅子上睡着了,盖着夹克,睡颜嫩得像二十出头的年轻人,表情一点也不苦大仇深,“不过现在他还不是我的。早晚我会把他关在我手里。”

陆离和堕落就差一步,他一直摇摇欲坠,池震会成为那个催化剂。

而他负责伸手,把他的猫稳稳当当地接过来。

池震溜了。

董令其又在陆离的车上安了窃听器。

他唯一没算到的是池震此人做了那么久黑心律师,良心居然大大的有,还能屈能伸,被陆离打了那么多次,银舌头没用来气死陆离,用来逗人家笑。

他也是头一次听到陆离用这种柔和的语气和除了妻女之外的人说话,当时陆离在好声好气地安慰池震。

他在办公室差点没气笑。

他逐渐在陆离眼里看到一点光,那点光抹掉那些深藏的伤痛和阴郁,他开始笑,像个精神正常的青年人。

那光是池震。

本来他确实没打算这么快就去压陆离,但是池震逼得他火气往上涨了。

他彻底和陆离撕破脸。

他找到吴文萱现任丈夫,一把刀横在他的致命点上让他杀人。男人半秒没犹豫就同意了。

三个人死了,还差最后一个,他找到陆离,发牌一样把几张照片扣在桌子上让陆离翻开。

是他的母亲和女儿,还有他包庇了六年的杀人犯前妻。

他又让陆离杀了吴文萱现任。

陆离歪了歪头看他,说如果我不干呢?

听话,他笑了笑。

你抓不了我,也逃不开我。你手上要沾血的,你注定要被我绑在身边。

 
 

变数还是在池震身上。

陆离豁出命去要和他拼个你死我活,大势已去,计划乱得一塌糊涂,他把那柄刀插在陆离胸口上,他温热的血汩汩流出来,也沾到了董令其的手上。

陆离咬着牙握住刀和他拼蛮力,胸口剧烈起伏,他眨着眼,睫毛扇动起来像是小巧的蝴蝶要振翅而飞。

他只能让他变成一具漂亮的尸体。

他觉得痛心而愤怒。

“叫你不听话。”他咬牙切齿地说。

陆离终于脱力了。

池震在他身后站起来,手里是陆离的枪。

他抬手,枪响。







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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